记者：请问牛教授，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体系对中小城市产生了哪些影响呢？

牛文元：从2004年开始，我一直在参与中小城市的系列活动和中小城市科学评价体系的制定和完善，可以说是一个见证者。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体系研究立足于中小城市实际，服务于中小城市发展。经过多年的努力，该体系不断成熟，日臻完善，在实践中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中小城市用于指导实际工作。这一评价体系具有很高的社会价值和实践价值。其阶段性研究课题自2005年以来，成果不断发布，在全社会形成较强的影响和积极的导向，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理念在中小城市得到广泛推广并产生积极作用。许多中小城市对科学发展的理解更深刻、思路更清晰、信心更坚定,充分说明了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研究课题正确的社会导向。在实践中,研究课题为全社会各领域探索建立科学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提供了很好的参照和借鉴。通过在全国树立的不同区域的科学发展典型,为各区域中小城市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探索符合自身实际的科学发展道路,提供了良好的样板和借鉴。从这几年中小城市的发展来看，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体系不断完善的过程也就是中小城市逐步实现自身科学发展的过程。

记者：前不久，您主编的《中国科学发展报告２０１１》发布了各地区ＧＤＰ的质量排序,在全国产生了较大影响，报告倡导要科学认识GDP，这与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体系有哪些内在的共通点呢？

牛文元：我们做这项课题和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体系研究课题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就是要引导地方政府树立科学的政绩观，强化科学发展的意识。我们不盲目崇拜GDP，也不能盲目抛弃GDP。科学认识GDP的核心是不断追求理性高效、少用资源、少牺牲环境，综合降低自然成本、生产成本、社会成本和制度成本的“品质好的GDP”。科学认识GDP对于中小城市发展至关重要。现行的惟GDP的考核体系还未能得到根本转变，严重制约了中小城市科学发展水平的提升。中小城市数量众多，在我国城镇体系和现代化建设中居于重要的战略地位。截至2010年底，中小城市及其直接影响和辐射的区域，行政区面积达927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的96.57%；总人口达10.07亿，占全国总人口的75.1%。2010年，中小城市及其直接影响和辐射的区域，经济总量达21.02万亿元，占全国经济总量的55.34%；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达14804.83万亿元，占全国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的42.35%。中小城市的科学发展水平，关系到城乡一体化进程，关系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全局战略。我们欣喜地看到，目前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省市出台了体现科学发展的考核体系。科学发展的氛围已经越来越浓。但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一些地方政府还存在对外讲科学发展，对内讲加快发展的现实。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必须加强舆论的正面引导，必须尽快研究建立新的科学发展考评办法。只有这样，中小城市才能真正沿着科学发展的道路不断向前，才能真正实现以人为本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记者：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体系还有哪些不足以及需要改进的？

牛文元：首先必须肯定的是，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评价体系在国家尚未提出建立体现科学发展观的评价体系之前就开始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并能一直坚持了七年，这是难能可贵的。评价体系广泛征求了国内众多专家学者、各省县域机构负责同志以及地方县市领导的意见和建议。体现了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经过七年的不断调整和完善，这套体系已经相对成熟和完善。即便如此，我们也应当看到，建立体现科学发展观的评价指标体系是一项长期的探索性研究课题。在概念界定、指标取舍、数据采集等方面还存在诸多技术和实践上的困难，要完全达到科学性、系统性、全面性、可操作性的统一还需要长期的努力。但这项课题立项的目的主要是引导中小城市树立科学的政绩观，希望中小城市在这套体系的引导下实现科学发展。从2005年中小城市能耗、民生等指标无法填报，到现在比较系统地、完整地报送，从中小城市工作重心向民生、环保、教育、医疗等倾斜，充分说明了这套体系起到了积极的引导作用。关于如何改进，我想科学发展是动态的，不是一成不变的。接下来应该让更多的县市参与到评价体系的构建中，使得评价体系更加符合县市发展的实际。另外，国家主体功能区已经公布实施。未来应该按照主体功能区的要求建立差异化的评价指标体系。最后最为重要的一点，课题组2010年引入的“一票否决”的相关指标非常重要，这是一个很好的导向。重大生产安全事故、重大污染事件或者重大群体性事件的发生，从根本上说是长期忽视安全生产、长期漠视百姓利益、长期放任污染的恶果。因此，当一个城市发生重大生产安全事故、重大污染事件或者重大群体性事件时，即使根据本研究的指标体系计算得分很高、排名很靠前，其科学发展水平都应该遭到质疑，并从相关排名中剔除。

记者：中小城市真正实现科学发展需要怎么做？

牛文元：这是一个涉及面很广的问题。中小城市实现科学发展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中小城市上级考核部门要尽快出台体现科学发展的考核体系，这是核心。中小城市政府领导要转变发展理念、树立科学的政绩观，这是关键。舆论要积极正面的引导，努力营造科学发展的氛围是这是重要的手段。在全国树立不同区域科学发展的典型，通过典型城市的示范和带动，引领中小城市科学发展，这是有效途径。